630 一嘴风油精

就和华国人的秉性一样,去往救灾的时候,大家是真的团结一心,就算上卫生间方便都是集体化的,就好像这个时候上百人的医疗队伍变成了一个人。

一声下车方便,男左女右,左侧是齐刷刷一排站立洒水的,右侧齐刷刷一排,脸朝内白花花臀部朝外滋水的。连出水的声音都好像是要齐步走一样,刷拉拉的,都不带一点点杂乱。

令行禁止,真的,这个时候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就连人体的各种生理功能都集体化作了一种共性。

可回来的时候就不行了,如没了牧羊犬的羊群一样,有迈着八字步慢慢晃悠的,有看到路边野花非要尝一尝的,反正很是散漫。来的时候走了一夜,而回去的时候,还是白天,一早上就没走多少路。

特别是当远离的了身后的灾区后,大家就像是活了一样。一会一个要上卫生间,一会一个晕车,要吐!甚至有人因为彼此的睡姿而发生抬杠的。

特别是快到中午的时候,张凡的意思就是在车上吃点没吃完的战备干粮,继续赶路。

这一下,就如同捅了马蜂窝。

“天啊,张院你这是要让我吐吗?战备干粮这个玩意,又甜又咸,再吃我就要吐了,我觉得我已经出现肠道易激综合征了,这是工伤,张院您就饶了我吧,让我吃口热饭吧!”

手术室的几个小护士,特别是巴音,跳腾的最厉害。这几天被张凡收拾过的人不少,医生们,特别是外科医生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可这帮手术室的小护士虽然不敢明着报复,但找点小麻烦,还是可以的。

真的,张凡头都大了。

对于这群小姑娘,他心里也内疚。真的,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你看看这帮小姑娘,来的是时候白白嫩嫩的,掐一把都能流水,现在呢,脸蛋粗糙的如同老头的脚后跟,红润的嘴唇变的起皮干裂,唯有那一双双大大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明亮。

从金枝到茶素这一路上,只有三个县城。西北的地域南方人很是不理解。

比如,几百公里,在南方估计都能出省了,而在西北,特别是高原地区戈壁滩上弄不好,还没出一个镇。

走了一个早晨,张凡他们才刚刚走到金枝县的边缘,一个地处三个县交界的地方。

这种地方在古代安定的时候,这是兵马驿站,到了战乱时代,这地方就是山大王虎啸龙盘的地方。

而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就是多民族的聚集区。因为从古至今这地方就有人,这地方的饮食习惯和边疆不太一样,真的,南北疆都找不到和这个地方饮食习惯相同的地方。

当地人有嗜麻的习惯,就是喜欢吃花椒。三川人嘴馋也喜欢吃花椒味,可人家三川人的是麻辣。而这地方就纯纯的一个麻。

等车队到达的时候,呼啦啦一群人从车上下来后,就四散而去,张凡想着让大家集体找个大一点饭店集体吃饭,结果没人响应。

因为是交通要塞,这个小镇子的马路两边,不是小饭馆就是三十元一夜的小旅馆大车店。

看到几百人的队伍,小饭馆的老板老板娘还有端盘子的伙计,热火朝天的招揽着客户,舞动的身体,就像是一个一个鸟叔在门口跳舞一样。

张凡瞅了瞅,一眼望去,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特色传统麻面!这让张凡不由的想起大东子说过的关于加油站的笑话。

一周没吃一口热饭了,说实话,看到热腾腾的一锅面片的时候,张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欧院,吃这家?”

“行!”欧阳对吃喝不像张凡那么讲究,她只要干净就行。

老板热情的端着面汤招呼客人,没一会的功夫所谓的麻面就上来了。

边疆做饭有个特色,就是什么饭都能用西红柿,还有爱用一点都不辣的辣皮子。

这边也吸取了边疆特色,一碗人头大的海碗里面,白生生的面片,绿油油的是菠菜叶,红丢丢的是泡发的辣皮子,汤红油亮,还有一疙瘩一疙瘩酱好的牛肉小块。真的,看起来就相当的有食欲。

张凡一口下去后,然后脸都红了。不是辣的,而是麻的,这种麻怎么形容呢。

就如同去口腔医院拔牙,被医生给注射了麻药一样,真的,一点都不夸张,越吃越麻,等一碗麻面下去以后,张凡觉得自己舌头都大了。

然后微风吹过吸口凉气,乖乖,就像是嘴里灌了一嘴的风油精。闭上嘴,上下颌像爬行者无数的蚂蚁一样。

比如嘘嘘嘘的巴音,“这比利多卡因还厉害,哎呦,哎呦!”

……

晃悠悠的车队终于到了医院,当解散命令发出后,人群如同放风的犯人一样,有一个算一个,跑的比兔子都快的离开医院,朝着家的方向。

“老陈,把羊处理好!”说完,张凡一脚油门轱辘冒着青烟的跑了。

“王科长,给你说个事,救援队从牧区带回来了几只羊,你处理一下,弄干净,拜托了!”老陈人都到车上了,然后拿起电话给主管后勤的王科长打电话。

“陈院,您看您客气的,这点事包在我身上。”老王以为就几只羊,结果到了车队跟前一看。

老王都哭了,半卡车的羊,你特么说几只羊!

……

张凡开着车进了别墅区,远远就看到邵华等待在门口,好像有点瘦了,夕阳西下,一片金黄色的阳光洒在院子里,邵华站在点点金色沾染而盛开的玉兰花边上,真的就是: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

“华子!”张凡跳下了汽车,看着脸蛋上少了许多肉肉的邵华,心里真的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抱在怀里,闻着微微淡淡的香味,风吹过,邵华的发丝轻抚着张凡的脸庞。

这就是牵挂啊,这就是家啊,这就是自己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