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驯骡

张萼笑道:“大兄还不知道吧,介子还和本县另一头大孽畜打了个赌,那孽畜姓姚,叫姚复,赌注着实不小,赌的是姚复的生员头巾。”

张岱听张萼把姚复比作孽畜,大笑道:“听说了,昨日在船上就听说了。”面容一肃,问:“介子你这个赌得鲁莽了,哪能用自己一生的科举来赌,那姚复的生员功名算得了什么!”

张萼不以为然道:“介子他必胜的,他有妙计,大父那日听说介子与姚复的赌约,起先也很恼火,把介子叫去要严加呵责,也不知介子与大父说了什么,大父竟留他用饭了,笑呵呵的,我问介子到底有可妙计,他却说天机不可泄漏,连我也瞒着。”对张原道:“现在大兄也问你了,介子你要从实招来。”

张原道:“这个事情确实不能早说,早说出去万一泄lu了风声就起不到最佳效果,待我从王季重先生那里学了八股回来,差不多下月中、下旬的样子,那时就可以施展妙计了。”

张萼心痒难熬,但张原不说,他也不能逼着张原说究竟是什么妙计,他前些日子还装着很忧虑的样子向大父说起张原赌约的事,说姚复到处拉拢生员,介子弟只怕要输,不料大父张汝霖不以为意,说让张萼到东张去看看,看看张原是怎么埋头苦学的,苦心人天不负,张原怎么会输——

张汝霖又借机教训了孙子张萼一顿,张萼哪里肯服气,腹诽道:“什么苦心人天不负,照样负,介子那是因为有妙计。”

张岱听张原说要向王季重学制艺,问:“季重先生答应收你为门生了?”

张原道:“还不知肯不肯收,我明日要求族叔祖带我去。”

张岱道:“大父现在有闲,你去对大父说。”

张原便与张岱去见族叔祖张汝霖,张萼自然是避之不及,自与清客们饮酒下棋去了。

张汝霖在北院书房里整理一些书札,听张原说了来意,便问:“我知你这一个月来都在闭门苦读,都读了哪些书?”

张原便将这一个月读过的书一一说了,张汝霖信口考问,张原对答如流,张汝霖脸lu笑意,点头道:“通读了这些书,是可以学作八股了,嗯,明日我就带你去会稽拜访王季重。”转头对长孙张岱道:“看到了没有,张原既聪明,又肯用功,聪明你不缺,你缺的就是用功。”

张岱唯唯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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