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平静之下的暗涌

当天中午刘焉还真就拿出自己的积蓄大宴了此时守卫绵竹县的益州军和其他各级官员,不管官职大小人人有份。大家喝得酩酊大醉,席间欢声笑语不断,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已荡然无存。

沈娴坐在主席上安静地吃饭,边吃边觉得刘焉这招使得真漂亮,他自己不出面,让沈娴先去探路,看效果如何,好了就当杀鸡儆猴,不好就当一次失败的经验,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说教子不严。

绵竹的重建工作在各方人马表面妥协的虚假和平中热火朝天地开展起来。第二天沈娴把被她揍过的三百人聚集在校场,她知道即使揍过一遍这里也有不服气她这个空降来管事的,不过无所谓,一遍打不服就两遍,两遍打不服就三遍,多打几次即使不服气,也不敢找事了。

“我知道你们不服我,没关系,谁想找我挑战随便来,不管你们是单挑还是群殴,都可以。”龙菡转着判官笔对益州军们训话:“只有一点,只要你们一天打不过我,我说的话你们就得乖乖听着,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

“明白吗?”沈娴一把握紧笔杆空挥出去,距离沈娴最近的士兵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凌厉气劲,吓得他仓皇后退。

“明白了!”学乖了的益州军们大喊道。

沈娴很满意,于是吩咐就按照她昨天的命令执行任务。

万事开头难,然而一旦开始做下去,不管有多大的困难都能慢慢克服掉。

很快,在全城军民的共同努力之下,被破坏的城墙修建好了;城中砸坏的民居商铺也加固过了;城外的粮食马上就要熟了,虽然只剩下三分之二,但加上府库中存留的一部分,还是能撑过这个冬天的。

至于官府的库银和各种财宝……沈娴在清点的时候十分上道地给陪她一起干活的益州军们分了一些,还有一些拿回去孝敬了她爹,剩下的统统重新登记造册存放妥当派人看管起来。

什么?你说被分了的那份怎么算?全都推到黄巾贼身上去呗。

有些事情沈娴知道不对,但她不得不做,就像刘焉借她的手敲打益州军一样。刘焉这个走马上任的新官来益州的目的是避祸,想要安安稳稳地在益州过完下半辈子,他必然先要处理掉益州境内的各种隐患。

黄巾贼只是最上不得台面的,连益州军这种草包都能把他们镇压了。刘焉真正担心的,是益州境内盘根错节利益交织在一起的士族们。

比如剿灭黄巾贼迎刘焉进入益州的贾龙。

这位州从事竟然可以调动全益州境内的兵马,尤其那些兵还对他言听计从指哪打哪,却不太听州牧刘焉的话,这点让刘焉暗暗心惊。

汉中平四年,天下战乱已起,益州境内虽尚算太平,但依旧暗潮汹涌。皇家士族寒门,你来我往,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四处厮杀。

不过对于沈娴来说事情整体还算不错,城建好了,政务走上正轨了,百姓开始安居乐业重建家园了,手下三百个不听话的益州军,也发展成了三千多名令行禁止的益州军。

这一年的时间中,益州军们对沈娴进行了无数次挑战,有光明磊落正面下战书的,也有阴谋诡计暗地里搞偷袭套麻袋的。然而不管是何种战斗,沈娴统统接下且赢得干脆利索,愣是没输过一场。打到后来益州军们都服气了,换位思考,他们任何一个人天天被这样围追堵截也没法安然脱身,可沈娴就能每天如此淡定。

尤其是被沈娴最初胖揍一顿的那个百夫长,他名叫贾德,跟从事贾龙是远房亲戚,在军中无比嚣张无人敢惹,可惜碰上了沈娴这个更硬的主,被多次胖揍后终于心服口服唯沈娴马首是瞻,再也不敢挑事了。

把三百人收拾服帖后,沈娴开始想办法扩充自己的人马。照理说除非边塞,否则朝廷是不允许地方屯兵自重的。但现在皇室衰微,对地方的约束力大大减弱,于是那些有钱又有地的一方豪强就都开始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偷着征兵屯兵。

沈娴募兵的理由很简单——为了剿灭益州境内四处流窜的黄巾匪贼。

大部分人屯兵都是这个理由,有极个别的因为自己地盘上治安实在是太好了根本没有匪贼,为了屯兵还得硬造出一堆匪贼来欺骗朝廷,无耻的程度令沈娴叹为观止。

虽然益州境内的黄巾贼大部分都被贾龙打散了,可是还有一小股在四处流窜制造麻烦,各郡深受其害,纷纷上书州牧要求其出兵平乱。于是沈娴就趁机募兵,把自己的三百人扩充到了三千人左右,没事就带着他们四处去打小股黄巾贼,全当实战训练。参加起|义的黄巾贼们大都是穷苦百姓,连饭都吃不起的那种,基本没什么战斗力,被益州军们抄着兵器吓唬吓唬就投降了。

投降之后沈娴会视情况决定这些人的去留,若是被硬抓来的或者被别人忽悠强迫来的,家里还有家人,这种就统统教育一顿后放回家中种地去。

然而有时也会遇上一些专干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穷凶极恶之徒,这种人大部分|身上都背着人命,沈娴把他们抓到之后审问清楚,全部交给各郡县走法律程序严惩不贷。

刘焉上表朝廷说沈娴平乱有功,给他的“小儿子”封了个校尉的官职,又以益州人手不足为由请沈娴暂代广汉郡太守之位,还把自己的州牧印给了沈娴执掌。有了这枚印信在手,再加上那以平乱为由被沈娴握在手中的三千多益州军,全益州境内沈娴的实际权力几乎与刘焉和贾龙持平。

沈娴觉得刘焉培养她大概只是为了牵制士族的力量。毕竟斗争残酷,稍不注意就会有生命危险,儿子是宝贵的,女儿是不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