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怎么回事?戴业?你的巡逻队干什么抓我的人?”王云彪指着两人,向戴业讨说法。

戴业上前问巡逻队怎么回事?巡逻队告诉他,这两个人想逃跑,被他们发现,给抓回来了。戴业一听,又是王云彪手下的逃兵,一下子来了劲,高兴地对王云彪说:“兄弟!别怪我无情啊!刚才郭长官和旅座都已经说了,再碰到逃兵可以就地枪决,公事公办,可别怪我狠,来呀!马上给老子毙了!”

撂子一听,知道被抓只有死路一条,只有求自己的大哥,或许还能捡回一命,想到这里,便跪倒地上,哀求王云彪道:“大哥呀!看在我撂子跟随你多年的份上,救救我们吧!”边说边把一旁还愣在那里的歪瓜仔扯到地上跪下,“这歪瓜仔是我们一个村的,他是被撂子拉入伙的,对大哥可是忠心耿耿啊!****刚进头羊村那阵子还是他提供的情报,捣的乱,差点还让村民跟共产党干上,有天大的功劳哇!”

“什么功劳?什么鸟毛的?老子问你们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背叛我王云彪?妈的!平时老子对你们不薄,为什么要给老子丢脸,给老子难堪?”王云彪狠狠地说,他想不明白这些跟随自己那么多年的兄弟,为什么一个二个离他而去?

“大哥呀!我们也是逼不得已的呀!仗打到这个份上,山崖洞是那么高,那么坚固,都被****搞掂了,我们这个小小的山寨,又能顶得了多久?没得活命了哇!阿哥呀!撂子我爸妈死得早,叔叔婶婶又没有娃仔,整个李家除了我没得后代了,我不走不行啊!这个歪瓜仔是我拉进队伍里来的,我走我要拉他一起走,他要是死在这开了,叫我如何向他爸妈和村上的人交代?”撂子可怜兮兮地说。

“妈的!你们好交代了,老子跟哪个交代刻?都跑了,老子不成了光杆团长了?”王云彪假惺惺地教训手下一番,便强堆着笑脸对戴业说:“兄弟!不看僧面看拂面,看在我们都为党国做事的份上,不如饶了他们?再说了,如今正值你我用人之际,把他们都杀了,谁替我们卖命?”

“不行!军令如山!戴某是个军人,只懂执行两位长官的命令。不过……”戴业见王云彪求他,自己占了上风,自尊心得到了满足,也不想与王云彪闹得太凶,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便转了个弯,“这样吧!老子给你个面子,今晚不杀他们,留他们的命到明天,你去求两位长官,他们说不杀,老子立马放人,要不,老子这叫违抗军令了。”

戴业说完,挥了挥手,带着巡逻队,押着撂子、歪瓜仔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扔下王云彪一个人干站在那里。

第二天一大早,李伯找到白建生和李玲,对他们说:“昨晚夜,老伴一个晚上没合眼,唠叨着不见撂子出来自新,很是着急,她讲自己已经没有了娃仔,不能眼睁睁地再让李家唯一的血脉为土匪卖命,这不,一大早起来,人就不见了,我估计她一定是进寨子劝撂子回家了,这该怎么办呀?”李伯十分担心王大婶的安危。

白建生、李玲一边安慰李伯,一边命令飞虎队进入阵地,密切监视寨子内的动静,并派人通知王树声。王树声觉得经过开展政治攻势,已经达到瓦解敌军的目的,是时候发起进攻了,便命令一营全面进入战斗状态,随时向寨子发起进攻。

此时的弄垌寨显得死一般的宁静,仿佛没有人烟似的。而寨子的对面,我军阵地上,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进攻的命令。大战前的宁静让人感到心里抽凉,人们就等着“爆竹突然炸响”心惊的时刻……

突然,寨子里一阵枪响,不一会的功夫,寨子外的竹楼上吊下几具尸体,在凄冷的晨风中微微晃动着。王树声、白建生他们看清楚了,李伯和乡亲们也看清楚了,那是王大婶、撂子、歪瓜仔的尸体。

“老婆子!你死得好惨那!怪我没有看好你……”李伯说着,便要冲出掩体去救王大婶,被苏成一把抱住;“李伯!冷静点!你这样出刻救不了大婶,反而白白送了性命,解放军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大家不忍直视,那就是之前还慈祥可亲,充满母爱的王大婶么?敌人真是丧心病狂了,连一个老太婆都不放过!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王大婶会和撂子他们被杀死在寨子里?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王大婶进入“狼窝”已是凶多吉少。此时的土匪穷途末路,急红了眼,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就是逮着只耗子他们也不会放过的,何况是来劝降的人?杀一儆百啊!

王云彪一大早起来,便去找郭连、郭福,希望他们看在自己队伍没剩几个弟兄的份上,惩戒惩戒就算了,能留下撂子、歪瓜仔的性命。此时,戴业也来了,把昨晚的情况与郭连、郭福说了一遍。

郭连、郭福本来考虑到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又不想惹急王云彪,给部队带来更不稳的局面,打算把人交给王云彪,这事就这么算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抓住了一个老太婆。这老太婆一见到撂子便叫喊着要撂子赶快离开山寨,与土匪划清界线,重新做人,这可把郭连、郭福、戴业一干人气坏了,还没等郭连、郭福下令,戴业便掏出手枪,当场把王大婶打死了。

郭连、郭福还不解恨,干脆命人将撂子、歪瓜仔等人一起打死,并把他们的尸体挂在寨楼上示众,看还有谁敢再投降共产党。

“命令炮兵连,立即向敌人阵地发起炮击!命令一营炮火一停立即向敌人阵地发起进攻,并用火攻,烧掉敌人的火力点。”王树声终于下达全面进攻的命令。